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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-05-26 00:57 聯合報 / 趙哲聖/開南大學資訊傳播學系助理教授(桃園市)

台北車站大廳是移工重要的社交場域之一。圖/聯合報系資料照片
因肺炎疫情,空間流動受到限制,台鐵順勢想處理台北火車站「黑白格廣場」長期被民眾與移工聚集而坐的「慣性」。這考慮禁坐的想法,引起社會譁然,有人叫好,有人替移工出聲。

台鐵公權力是假疫情剝奪人民公共空間的近用權嗎?而火車站裡面的空間,到底是屬於全體大眾還是旅途中的遊人?城市中公共空間領域有哪些侷限與機會?從近來快閃反叛空間被霸占的行動中,挑戰著公共的界定與空間的反思。

台北火車站的室內空間極為寬敞,為購票、托運行李、走路等「坐火車」的旅人增加快意。然而,不成比例缺少候車休息的座椅,正好釋放出極大的「公共空間」。

害怕遊民坐臥在座椅,卻拆掉長椅不讓等候旅客久坐的初心,讓出更大地面,黑白格上的棋子,轉變為東南亞移工休息時的重要場地。從防雨防曬、空調加持、購票者的忍讓,到空間掌管者台鐵的逐漸默認,台北車站這塊公共空間的「場域」,對於移工來說,已經轉化,甚至內化為熱天雨天最好的集會場所。

空間氣氛本就是一種社會關係,成員之間的維繫也會逐漸影響空間的「符號建構」,這符號包括:權力、族群、經濟、信仰、社會結構、印象記憶,到期待想像等,這樣的台鐵車站符號,都無時無刻讓外來移工相互「再生產」出他們心目中的「集會場所」。

大批的移工因周末聚會、到宗教活動等長期涵化北車內為「社會空間」需要,此思維凌駕到火車站「本體空間」之上,這時的火車站,就變成各取所需的符號意義。通車大眾有想要回自己購票旅途的行動空間嗎?還是旅人也覺得很多人坐在站內地上也沒關係?台鐵有沒有再為候車的乘客準備座椅想法?

而移工原本被認為「期待想像」、可以他鄉遇故知的場域被剝奪,這是台鐵北車的公共責任?或是大學生尋跳舞場地、小學生的校外教學,都想要選擇北車這塊集會場所,適當嗎?

可以看出,公共空間的複雜性與「認知」性,都有不同。今天是因為北車的空間夠大,才能吞吐那麼多人湧入;桃園中壢火車站外來移工也多,但因為連走路通行都難,所以哪能有坐臥的企圖?

在對空間友善釋出善意時,是該對所有使用人釋出善意,取其公共下的平衡;若每種人都想保護、都想得利,結果就是那個虛渺公共空間的衰敗,得不償失。